最近幾天,各大媒體,包括新聞、談話性節目、娛樂、綜藝,不停地追逐著的都是同一個事件---倪敏然自殺。

死者為大,逝者已矣,是經濟壓力又如何?是情關難過又如何?是失去舞台又如何?自始至終,竟沒有人能為這個事件下一個註解、一個結論??

那是不對的。

星期二父親返台,載父親參加朋友聚會,車程中與父親談到這件事,父親也無限感慨。某種程度上,父親有過類似的經歷。前面的文章曾經提到,有幾年的時間,父親的事業陷入低潮,高不成低不就,甚至是斷了經濟來源,父親好面子,心裡面有話不知道找誰說,與三個子女之間也無法提及內心深處的感慨與失落;那段時間裡父親脾氣十分暴躁,藉酒澆愁、借酒裝瘋,也藉酒獲得子女們的關心;父親提到,其實那段時間裡他也曾經有過自我了斷的念頭(事實上我並不驚訝,因為那段時期的不順遂,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)。

父親說,雖然我們都認為是因為憂鬱症逼得他無法正面思考,所以走上毀滅一途,但是,如果今天他又重回舞台、重拾掌聲,他絕不會如此輕易了斷自己;而這一切的一切,只是不能調適罷了;什麼是憂鬱症?若今天他得到他想要的,他還會如此抑鬱嗎?我們都相信,不會的,若今天他獲得的掌聲如昔,我們口中所謂的他的憂鬱症定一掃而空。

父親朋友聚會的席間,一位與父親相交甚深的伯伯說,這樣走了,是給社會一個很不好的示範,縱使伯伯也為了這個事件感到非常遺憾與惋惜,但是,伯伯說,這真的是一個最懷的榜樣;父親聞此言時,說,其實我們沒辦法去想像當事人尋死時那種絕望的心情,當事人在那個當時根本已經沒辦法思考,而我們更無法去感同身受,因為我們不曾感受他過去、現在的經歷。

調適很重要,當失去了千萬人的掌聲,我們能不能退而求其次,只要有一百個人給我們掌聲就好?當一百個人的喝采也失去的時候,我們能不能再繼續努力,只要有五個人給我們喝采就好?然而,若是這五個人的欣賞也沒有了,我們能不能也為了留下來鼓勵我們的那一個人而振作?

不管怎麼樣,家人、朋友是永遠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啊!這件事情是無庸置疑的,不是嗎?就算失去了所有,至少應該為了扶養、呵護我們成長的父母親活下去,至少應該為了身邊的朋友活下去,而這些人是永遠會無條件支持我們的人,怎麼忍心傷害他們?

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,我們學到了什麼、得到了什麼,我想遠比去探究真正的死因來得重要得多。

至少,我學會了去愛身邊愛我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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