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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接生醫師的原意是不想打催生、不想打無痛的,結果,不但一樣都跑不掉,還多折磨了一天一夜,真的是很牙給。

 

十一月十八日,那一整天我都在忙新案子的事,同時也在整理請款資料,忙著忙著,到了傍晚才突然驚覺,咦?002小捧油好似很久沒有動靜了。於是從傍晚五點左右,我開始搖晃她,可是不管我怎麼戳她搖她,她就是不理我,當過媽的都知道,這是很恐怖的感覺。

 

 

 於是我決定上診所聽胎心音,確認一下她還安好。

 

 

晚上九點多,醫師內診後說我已經開三公分多,如果很擔心寶寶的狀況,那不如就住院待產,把寶寶生下來好了,省得在肚子裡黑箱作業看不到很擔心。

 

 

我想想,好吧,抱在手裡總是安心多了。

 

 

這個醫生採循序漸進式,本來當晚就要給我吃子宮頸軟化劑還是擴張劑之類,可是因為當天我跟林小毛都已經累了一整天了,怕半夜生小孩會很磨人,就跟醫生商量,十九日一早再開始吃藥。

 

 

十八日當晚就住院待產,晚上十一點左右,護士小姐就進來幫我打點滴,說是標準程序,說待產都要這樣,我心裡雖然犯嘀咕,可是這是人家的職責,也不好堅持不打,就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點滴,從此開始我行動不便的日子。

 

 

整夜,林小毛睡到暈過去,可是護士每二個小時就進來監測胎心音,挺著大肚子,當然是側睡舒服,但是監測的機器一上身,我必須保持平躺的姿勢,002壓著我幾乎沒辦法睡,所以我一整夜幾乎沒睡。Orz…

 

 

一個小時吃一顆,原本產檢的醫師有說,標準程序是六顆吃完就差不多生了。十九日早上七點吞第一顆藥,護士每隔一個半或二個小時就進來內診看子宮頸軟化/擴張的程度,結果不曉得內診了幾次之後,把六顆藥都吃完了,恭喜,只開到四公分多。

 

 

時間來到中午一點左右,我的收縮情況未達規律也不頻繁,所以醫生決定在點滴加催生藥劑,從一個小時八滴開始。

 

 

到了傍晚,不斷內診的結果是還是只開到五公分多,這時候除了我的心情十分沮喪外,一直內診也讓我瀕臨崩潰;終於,晚上六點左右的一次內診,我不爭氣地哭了,因為真的是他媽的痛得我快要抓狂;那時候的陣痛跟收縮我都還能忍受,就是一陣一陣的,忍一下就過了,可是內診,噢,我現在想來都還覺得有點想哭,因為真的真的很痛很痛,如果我沒記錯,我大概哭了快二個小時。

 

 

然後我跟護士要求,我說,能不能直接打無痛,然後把催生的劑量加到最高?這樣內診就不會痛了。

 

 

護士後來去請來醫師,醫師溫和地再做了一次內診,這次就比較不痛,大概是被我的反應嚇到了;醫師說,劑量會再加上去,但是不是要打無痛還要再評估,因為在陣痛沒有很劇烈的狀況下打無痛,產程會再延長。

 

 

就這樣一路從八滴加到二十八滴,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點多,子宮收縮才開始比較規律,但強度仍然不太夠,可是我已經累到沒有力氣了,我好想好好睡一覺,每次累到快睡著了,陣痛就又來了,林小毛一路陪我,也已經累到一個神智不清,所以,我跟護士說,好了,我要打無痛,我只想好好睡一覺。

 

 

醫師問我,真的沒辦法忍了嗎?

 

 

我說,痛感已經快要到我不能忍的程度了,重點是,我好累,我真的好想睡一覺。

 

 

大概晚上十一點,麻醉師來了,在我背後動了手腳,然後我就昏迷不省人事,護士來幫我監測什麼的,我一點感覺都沒有,睡到一個翻過去,內診也沒有感覺,任憑護士擺佈。

 

 

但麻醉是有藥效的,美好的連續一個半小時的睡眠很快就過去,我是被肚子的收縮感喚醒的;睡了一個半小時,精神好很多,但收縮情況還是不太好,子宮頸還是只開到六公分多。

 

 

護士再幫我加了一支麻醉,我又睡了一個半小時。累了一天一夜,補到這三個多小時的睡眠,整個精神跟體力都好很多,感覺可以上戰場了。

 

 

二十日凌晨三點半又再度被肚子的收縮感喚醒,我醒來時,手正無意識地抓蕁麻疹發作的肚皮,我仰望看著天花板,伴著林小毛沉沉的呼吸聲,我在想,究竟為什麼我對藥劑的反應這麼差?吃的打的都試了,可是收縮情況怎麼還是那麼差?難道下回生老三時得像生阿bu時那樣?吞了三顆沒進展之後立刻加催生點滴,雙管齊下,然後在痛到極點時打無痛讓身體放鬆,然後子宮頸以跑百米速度打開,接著迅速進產房?

 

想著想著,啵的一聲,像體內有顆水球破掉的感覺,然後雙腿間感覺溫溫熱熱的,羊水在這時候破掉了。

 

我喚醒林小毛,請他去請護士進來,護士一進來就說,妳看吧妳看吧,我跟妳說不要急,該生的時候就會生了,現在不就破水了嗎?接著內診,我看著她,她對著我點點頭說,嗯,很好,八公分能進產房,現在開到七公分了。所以,現在不再加麻醉了,因為會不知道怎麼用力。我沮喪地問她,問題是開到八公分還要多久?護士拍拍我的腿說,別急別急,孩子她不想出來妳也沒辦法逼她啊,再等等,快了快了。

 

 

可是說真的,雖然已經睡過了,稍有體力了,可是那種心情真的很沮喪。

 

 

不過,不知道是藥劑的種類不同還是劑量不同,生阿bu時雖然同樣打了無痛,可是我千真萬確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屎到肛門的收縮感,所以我能在收縮的同時配合使力;但這回,我完全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在收縮,當然也沒辦法隨著收縮的節奏出力,只好忍耐麻醉褪去的威力,等待子宮頸再開一公分就可以進產房。

 

 

凌晨四點左右,護士內診完,說,好,八公分了,咱們進產房。

 

 

這時候的藥效還殘存一點點,所以我所感受到的陣痛還是打了折扣的VIP價,還在能忍受的範圍。

 

 

進到產房,麻醉已經幾乎全部褪去,我還能自己上產台呢。

 

 

那種痛已經不是我現在所能想像了,我現在回想,只記得有種利刃不停地往我的小腹正中央劃的痛覺,也就是傳說中比經痛還要痛一百倍的痛,痛到我沒辦法感受收縮時的陣痛,只能一手撫著肚子,用手來確認是不是正在收縮。

 

 

護士教我使力了幾次,002的頭已經卡在產道口的感覺就很明顯,那時候真是內憂外患啊,除了小腹有利刃不停劃,還有雙腿張開的距離讓我覺得整個人快要被撕成二半,然後產道好像被什麼東西撐住,撐得滿滿的快要爆炸……整個來說就是痛到快要失去理智。

 

 

醫師就作戰位置後,護士小姐就毫不客氣地,用她的手肘往我胸下/肚子上緣的位置往下壓,然後要我使力,我為了快點解脫,也不管什麼用大便的方式出力了,簡直是深呼吸一口之後就用力,亂用力一通。終於在我亂使力的第五回還是第六回合,噗通一聲,002就咻地一聲,飛到醫生手裡了。

 

 

呼,當時我撇著頭看護士清理哇哇大哭的002,坦白說,沒有抱她的念頭,我累得只想直接睡死過去。

 

 

如果可以直接睡去就好了。問題是胎盤還沒生出來。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胎盤是怎麼生的,只記得醫師的手不停地在我的產道口進進出出(?),然後另一隻手不停地按壓我的小腹,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,就是明明痛到很想踹醫師,可是卻因為已經累到連把腳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只好任人宰割,很詭異的經驗。

 

 

胎盤終於生出來,這時護士大聲地說,難怪這麼難生,3980啊。

 

 

然後,還沒呢,傷口還沒縫好。

 

 

縫傷口時是千真萬確已經沒有感覺了,只有一種幻覺是醫師用打XX的方式縫傷口,好像是串鞋帶那樣,直接把整個產道縫死了,從此以後禁止出入。

 

 

躺在產台上做生產後的處置時,護士問我,那妳還要生老三嗎?

 

 

當時雖然是累到一個極點,可我還是很有理智地回答她:不要了。

 

 

開什麼玩笑,要是這種產程還得再來一次,我應該會發瘋崩潰吧,生老三?謝謝,咱家有弟弟妹妹,有男有女,湊成了一個好字就好了,增產報國的事留給別人去做吧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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