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很奇怪,也很難說得清楚。

研究所新生報到,通知書上只載明報到日期,印象中好像是大學部與研究所的學生沒有分開報到,辦理報到程序的教室裡,滿滿的都是人;教室裡的桌椅順著牆排成馬蹄型,桌椅的一邊是行政人員,另一邊則是一雙雙茫然的眼神;大家依序前進,一關接著一關,繳交畢業證書、繳交體檢報告、X光片、填寫一張又一張的表格,然後一個接著一個在同一張桌子前,進行同樣的動作。

那一雙雙茫然的眼神裡,其中之一就是我。

人很多,但是我在行列當中不經意地與某個人四目相接了,在眼神對上的同時,並沒有像小說裡寫的那樣,四目相交然後擦出火花;當時我只是覺得,這個人,我一定會認識他。

後來也不曉得隊伍是怎麼排的,這個人莫名奇妙地就剛好排在我前面,基於好奇心,我瞄了瞄他手上的文件,而令人驚訝的是,他的文件右上角標示著的文字,與我手上文件上的文件是一樣的,「建築及都市設計研究所」。

當時我在想,不可能吧,我們班才八個,總不可能在這人來人往的當下就遇到同班同學吧?嗯,可能是另外那二組的同學,因為這人臉上寫了好大二個字:「建築」,這應該是本科系生,不會是跟我同班的同學。

報到的手續一關接著一關,而我持續地偷瞄著排在我前面這人手上的資料,然後,好像是在填寫開戶資料的時候,瞧見了他的學號,赫!這一驚非同小可,我的學號是9112630,而排在我前面的這人竟然是9112629,哇,我的學號就在他後面一號耶,不是這麼巧的吧,這人居然是我同班同學耶,真是見鬼了。

後來,不知道是在哪一個關卡,忘了是他也注意到原來我們二個是同班同學,還是我主動打的招呼,總之我們禮貌性地小聊一下,然後到班上集合之類的,就這樣,我認識了第一個我的同班同學。

報到的那天,雖然認識了我的同班同學,但是好像沒有跟對方請教貴姓大名,一直到開學以後才知道他的名字,C-JC。

初次知道他的名字,著實嚇了好大一跳,當時在想,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重新來過了,可是怎麼老天爺還不放過我,找了個同名的人來時時提醒我,提醒著,「妳曾經重重地傷害一位名喚JC的人哪」。後來才知道,原來這二個JC是音同但字不同,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自己把這二個JC的字、音、人分得清清楚楚。

班上同學剛認識的時候,並不知道彼此的外號、小名之類的,而為了顯示熱絡,一開始的時候都把姓省略地稱呼彼此,所以剛開學那陣子,我的日子很難熬;在我心上有一位JC長駐著,但是天曉得我多麼想把那段回憶捨去,同學們修的課都大致相同,於是每天都要隨時要有心理準備,小心提防會有人突然冒出一句「JC」,然後把我嚇得半死還要故做鎮定。

大家熟了以後,漸漸地大家都有小名、綽號,例如說BIBO、BOBO、西瓜、小男人等等;而我,大家就因為有一位老師點名時,一時目小,竟然把我名字看成「好蘋」,自此,我在班上的小名就叫「好蘋」;至於JC,有次班上拿當天午餐開玩笑,說他的綽號就叫「大腸頭」,大家笑翻了以後當然沒把這個當成他的小名,但從那天開始,JC在我BLOG裡的代號,就是我常提到的DCT。

後來跟DCT漸漸熟了起來,若要問我,在學期間是怎麼安然渡過設計課的,我想,對我幫助最大的,應該就是DCT了吧。

一年級的時候笨到一個不行,連排版也不會,噢,應該是說連排版軟體有哪些都不知道,於是DCT很好心地教我使用Illustrator,然後告訴我應該要用什麼態度面對設計課,然後跟我要考前大猜題,然後要我上課幫他簽到,然後要我拿筆記給他抄,然後要我拿作業給他印……

一切都是循序漸進,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。= =

除了設計課比較有機會看到DCT,其它的課是根本不見人影,有時候還得拿筆記還是講義之類的到宿舍給他,然後順便交代他這星期與下星期的課程進度,再由他老大決定下週課程是否重要、是否需要出席上課;不過這人倒是挺拚命的,一個星期見不到二次面,但是他就是有辦法ALL PASS,這件事真教班上BILL感到鬱悶,因為該同學到校上課次數比較多,可是還是當了一屁股。(笑)

漸漸地,跟DCT除了學校的事有交流,也因為共同的抽煙惡習,還有後來我學會的CS,越來越熟悉;到了二年級,已經幾乎像是哥兒們一樣,但是即使是兄弟也會有一些事情不會與對方分享,於是,大概除了家裡的事,還有部分感情方面的問題無法討論,其它的,好像是沒有什麼不能說的。所以那時候曾經寫了一文介紹這個當時還是半個馬吉的馬吉

跟DCT真的很熟,反而是我休學、復學這一年多裡;也不知道為什麼,也許住得近,也或許我們的KEY就是很MATCH,到現在,已經是不計形象地豁出去,什麼都能說了。(DCT’s OS :妳還有形象嗎妳?)

DCT看起來就是個浪子,很飄丿,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,一直都覺得即使是很親近的朋友,也許都還無法在第一時間察覺他的心事,他習慣把事情放在心裡不會講,除非是再也忍耐不住,再加上不斷地逼問,他才會勉為其難地說出口;然而認識他這麼久,卻只聽他說過一次,關於他的挫折。那一次的挫折給他很重大的打擊,雖然他嘴上總是說還好、還過得去、死不了,可是我知道那個挫折,差一點就將他擊垮。

到現在,他走出來了嗎?其實我也不知道,看起來好像是康復中了吧。

為了替此文做個結尾,我打開了MSN的通話記錄,呵呵,好笑的部分還是覺得很好笑,但是很難過的部分還是讓我覺得快要喘不過氣,即使事隔這麼久,看到當時的對話,還是覺得眼淚快要掉下來,無論是他難過時我勸他,或是我難過時他勸我,看起來還是令人覺得氣壓低迷。

人的一輩子很難得可以遇到這樣一個朋友,可能不見得真的了解彼此,可是在面對彼此的時候卻直言無諱;我常常在跟DCT或Alex(這是另一個故事了)討論事情的時候,想起孔子說的友直、友諒、友多聞,有幸得友如此夫復何求吶。

結尾好像都很難寫,刪了又刪、改了又改,就是寫不出一個完整的結尾,所以我想,就祝福DCT順利畢業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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