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的最後一天,心裡掛念著很久但一直沒有成行的參拜之旅終於成行。



大甲鎮瀾宮一直是家裡的信仰寄託,包括我。

前幾年家裡很不順利,那時我心裡總想,拜得那麼誠心誠意有什麼用,不努力根本無法改變什麼,那麼多人向神明許願,神明那麼忙,哪有空管那麼多,祂當然只能選擇性地挑幾個人幫忙;只有自己真的很努力的人才有機會得到神明的臨門一腳。

所以,前幾年,我很刻意地不到鎮瀾宮,也不參加每年三月八天七夜的遶境。

2005年某天,我覺得,嗯,好像可以了,於是2005年是我隔了那麼久,第一次自己到鎮瀾宮拜拜。



那天的感覺很特別,我到現在都還記得。



走進鎮瀾宮那一刻,不知怎的,眼淚就這樣掉下來,我無法解釋是為了什麼,就只是想哭、想掉眼淚;這也許不是什麼神諭之類的怪力亂神,這也許只是一種回到故鄉的感覺,也許只是因為鎮瀾宮就像是我的另一個家,有歸屬感,所以想哭。這樣而已。



大多數的人都是等到遇到困難的時候、需要神明幫忙的時候、有求於神明的時候,才會到廟裡拜拜;可是我總覺得,神明忙得要命,台中老王希望中大樂透、彰化陳太太希望她兒子能考上北一女、南投林先生祈求神明能幫助他打倒陳水扁......神明有這麼多艱鉅的任務要處理,祂當然是選擇性的幫助,不是有求必應的嘛。所以我總認為,不要等到有求於神明了,才去探望祂。

因此這二年,只要有空,我就會到鎮瀾宮去燒柱香。有時候就真的沒什麼事,去鎮瀾宮晃晃而已。

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也是。

停車場距離鎮瀾宮有一小段距離,走著走著,越靠近鎮瀾宮,就有越多小販出現在我們週圍;其中有一種小販讓我覺得很反感---賣金紙的小販。這種反感不是那天才有,很久以前我就對這種小販很有意見,總是避之惟恐不及。

這種賣金紙的小販總是在肩上掛著一只大袋子,裡頭裝滿套裝金紙,她們腰上都繫著黑色霹靂腰包,然後清一色戴著採茶姑娘的斗笠,有些斗笠還加裝遮陽用的小布;刻板印象裡,像這樣的流動攤販,生活應該都過得很清苦,或者不該用清苦描述,也許只是過得比較不那麼寬裕而已;前面的文章曾經提到過,我認為類似這樣的流動攤販,包括身心障礙的朋友、年紀大的老翁老嫗,只要是我剛好有需要,我會向他們購買我所需要的物品,因為我認為他們與我們一樣,都是在工作,他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、幫助。

這些賣金紙的小販,總是在車水馬龍的路邊搜尋獵物;鎖定獵物之後,她們會跟在獵物身邊,有的甚至已經把她們的手肘緊緊地靠在獵物身體上,然後把金紙推到獵物面前,用乞憐的眼神與口氣,"買一下好不好?";這個舉動讓我非常、非常反感。

我總是會想,連她們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職業,把自己弄得就像個乞丐那樣,而乞丐甚至還不至於用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要求人們掏錢。

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對這種賣金紙的小販十分厭惡、反感。

那天到鎮瀾宮去,按照往例,又有賣金紙小販對我們緊迫盯人;她緊緊挨著林小毛的身體,跟著我們走了五十公尺的路程,眼看著鎮瀾宮就快到了,林小毛卻不知怎麼搞的,問我有沒有五十元,向她購買。我心裡雖然很生氣,但我沒有當場發作,長久以來我已經很習慣在公共場合裡,林小毛說了算。

鎮瀾宮偏門沒什麼人,於是很生氣的我就站在鎮瀾宮偏門跟他吵了起來。

「你幹嘛跟她買?為什麼別人強迫你買你就一定要買??」

『反正總是要用的啊,跟她買跟在廟裡添香油不都一樣?』

「當然不一樣!廟裡沒有強迫你一定要買,但是她有!」

後來不曉得吵了多久,我意識到自己身在鎮瀾宮裡,於是就閉嘴不再講話,進正殿參拜。

點燃小販給的香時,我的火氣又上來,我低聲地、充滿怒氣地說,「你看,連香的支數都不對,而且這只有一人份!!」

我氣得把點著的香用力遞給他,「拿到大香爐去化了。」轉身,到鎮瀾宮提供金紙、香的櫃子上取了二小包香,投了一百元香油錢。
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最近我也在反省,我的地雷是不是太多了,為什麼隨隨便便都能踩到我的地雷?

但事實上,對於大部分的事,我都是覺得隨便的啊,哪有那麼多事好氣?

想著想著,以前阿佩說的一句話卻在耳邊響起。『妳有沒有發現,只要是妳沒說隨便的事,妳都很固執?』



我一直致力於凡事中庸,但是這一切卻又那麼極端,有些事對我來說沒有灰色地帶,喜歡就喜歡,不喜歡就不喜歡,非常清楚,就像金紙小販的行為,本來我有需要,我是會向她購買的,但是她的態度令我反感,她們的行為已經構成我的壓力;而我不喜歡被強迫做什麼事情,也不喜歡被用這種高壓的方式做決定。

這些事情,我還在想,還在試圖用另一種角度去看這些我不喜歡的事情。
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
寫到這裡,我突然想到我們家樓下的警衛。

我一向是警衛殺手的,跟我熟的應該都知道。

念書的時候,不管是在弘光或是朝陽,沒有停車證還能把車開上山的大概沒幾個,而我一直都這麼做;後來覺得這樣好像是特權,所以最近已經很少這麼搞。(警衛看到我還會說,哎唷,妳就把車開上來啊,沒關係啦......)


我們家樓下的警衛,有時候就熱絡得跟什麼一樣,有時候又擺著一張臭臉,像是誰欠他幾百萬沒還一樣;本來這也是他個人行為,我沒有意見,可是後來發生一件事讓我很不高興,從此以後,我就視他為無物,每天出門、回家都刻意撇過臉去,連看都不屑看他。

剛搬來的時候我們要再多租一個停車位,向那位警衛詢問時,警衛說,如果有其它住戶要出租,他會通知我們。

後來有住戶要出租車位,他也通知我們;但是我們在管理室討論這事情的時候,他突然說,哎,上次那個誰誰誰,我幫他介紹車位租,他還拿了二千塊要給我當紅包呢。

當下我心裡立刻浮現,幹,這個字。

本來我不想搭理他,因為我覺得,他馬的原來你這麼熱心是想賺外快啊,當場很不爽;可是後來林小毛還是去買了條煙送他。(幹)


過了一陣子,我們承租的那個車位要自用,於是我們又另尋他處;這次我找另一位警衛先生幫忙,這位警衛很客氣,就只跟我們說哪一戶有要出租,然後把電話給我們,讓我們自己去聯絡。

承租了以後,某天林小毛經過管理室時,前面那個機車警衛竟然老大不高興地"質問"林小毛說,你們要租車位也跟我說一聲嘛,幹嘛偷偷摸摸地找另一個警衛租......

林小毛天性敦厚,沒跟他起衝突,如果是我,我會當場跟他翻臉。我後來沒去找他理論什麼的,因為我覺得理論的第一時間已經過了,特地再下去找他吵,好像顯得很無理、很愛吵架的樣子。

雖然我沒再找他理論,但這件事情已經讓我非常、非常地看不起這個人。



每次要出門,如果那個時候是機車警衛當班,我都會刻意不走管理室,改走地下室;如果萬不得已要經過,我會連正眼都不瞧他,直挺挺地走過管理室。林小毛曾經勸過我,他說,就算不喜歡那個人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,人情留一線,日後好相看,山水有相逢。

我跟林小毛說,不喜歡就不喜歡,難道他還要放火燒我家不成?更何況,我就說過了,利害關係不到某種程度,我幹嘛鳥他,我不是不能裝,不是不能委屈一下,但是,根本就沒必要啊,那種爛人哪值得我委屈求全?操。



每次講到這件事就會莫名火起來。

我脾氣真的不太好。對於這種很討厭的人、事。





可是我現在很厲害了,對於不喜歡的同事、主管(其實是同一個人),現在都能笑笑地跟他講話,並且很能克制那些快要脫口而出的不禮貌的話。




但脾氣這麼糟還真的蠻糟的。


Orz...








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archon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0) 人氣()